【忌逍】万劫（四）
cp：忌逍
仙侠paro
四
魔族与上修界千万年来都是由一片雪原隔开，这片雪原人迹罕至，非修道者无法度过。往东南是大荒山，往西北是黑森林。一头是雪老城，一头是白帝城。
雪老城就如它的名字那样，冰封千里，黑色的城墙千百年来都被霜雪冻住，常年不见日光，远远望去的时候就像一座黑色的巨石山体。每每入夜的时候风雪就会肆虐得更加猖獗，如此恶劣的环境，除了魔族的人，普通人族绝难以在这个地方存活。
而今夜的雪老城更甚往常，大风裹挟冰雪，吹在人的脸上如同尖刀，几乎可以直接划破人类的肌肤。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夜晚，雪老城古老恢弘的城门却意外的打开了，一个人类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的衣衫被风雪撕裂，身上也血淋淋的，但他还是快速地穿越过黑色的长廊，来到了雪老城的皇宫宫殿，在大殿上“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殿的两侧站着几个黑衣人，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个黑袍女子，那个女子此刻背对着他，仰头看着大殿黑色的吊顶上闪烁的明灭火光。
“郡主……”那个男人喊了一声。
黑袍女子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道：“成昆先生，您倒是还有脸回来。”
声音意外的很清甜，单看外貌居然还是个少女。她的身量也不高，与其说是魔族，不如说和人类女孩类似，但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张脸却是魔族特别的美丽。
明艳动人，又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被叫“成昆”的男子，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做了一个魔族的礼节：“回禀郡主，老夫自知失手无言面见郡主，但是这一次老夫在光明顶的所见所闻关系重大，若是不回来禀明郡主，老夫实在心里有所不安，所以拼着死罪，老夫也得赶回来告知郡主。”
少女轻哼一声：“明尊降世，这传言现在整个上修界都传遍了，还需要你来和我说吗！”
“不……郡主，若真实明尊降世，那我族定然是要战败了，可是……”成昆顿了一下。
“可是什么？”
“可现在那个少年……还不是真正的明尊。”成昆道。
“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明尊入过轮回道，虽说龙牙石让他恢复了曾经作为神尊的记忆，可是现在的他……终究还是凡胎肉体。”成昆笑道，“上修界那群人此刻还以为自己等到了救世主，全部前往白帝城打算攻打我们呢。我们就是要趁着他们得意忘形之际……”说着，成昆将五指握成了一个拳。
少女笑起来，拍了好几下手：“都说人族阴险狡诈，成昆先生诚不欺我。”
“郡主莫要说笑，老夫哪里敢。”成昆低头道，“魔族近百年来多亏了郡主带领有方，论计智无双，谁又敢和郡主比呢。”
“先生就直说吧，你有什么上好的计策？”
成昆道：“回归神位，必先历劫。”
听了这话，少女笑了，纤纤十指轻动了一下，一张星辰虚影便在大殿中显示了出来：“先生不如来看看这个。”
成昆仔细瞅了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朝着少女磕头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郡主果然是魔族之所向，是要结束魔族千万年的苦难之人。”
少女冷哼一声：“这是你回来之前我看到的星象，被赶入紫微宫的七杀直冲太白。我本还怕是我解错了，如今连先生也那么说……看起来我魔族这下真的是要重返人间了。”
“郡主聪慧，观测星象向来极准，这，是如假包换的，神堕之局。”
神堕。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杨逍也站在坐忘峰上看着这星辰变换眉头深锁。
昨夜七杀入紫微宫就让他内心隐隐觉得不安了，明尊归来，魔尊已死，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此等大凶的星象才对了，今晚见那七杀直冲太白而去，杨逍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神堕……”杨逍不敢相信地喃喃。
在明尊归来后忽然出现的神堕之局到底是预示着什么呢？是教主会出什么事吗？！
明天就是全体明教弟子前往白帝城的日子了。因为明尊刚刚归来，需要了解和处理的事情还比较多，所以他们明教反而是去的最晚的，其他六大派已于两天前都陆续抵达了。
正因为明天是即将出发的日子，所以杨逍的不安更甚。
这个星象并不难解，也不是说不能破，因为未来是不可定的，也就是说他消除掉七杀的话，这个困局就可以被破。
可是，七杀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事？！
他们当初都以为七杀是即将归来的魔尊……可是魔尊已经不在了啊……
杨逍闭上眼睛思索，手掌不自然地握成了拳。
这人世间能够威胁到明尊的已然不存在几个，诸神寂灭，魔尊已死，若还能给明尊带来危险的……
杨逍猛然睁开眼睛：“……天劫……”
“你们说，能够杀死神的劫，是什么劫？”雪老城里的少女转头看向站在大殿两侧的人。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倒是成昆思索了一会儿：“我们修道者历劫成仙，要遭受的是九天雷劫，那这神明……”
“这人世间最难渡的，自然是，情劫。”少女笑起来，“我听闻这位明尊曾自己踏入轮回道，那定然是爱着世人，越是这样的人，我们越是好把控。”
成昆品了一会儿这句话，笑起来：“妙啊！郡主真是高明。”
少女转头看向左侧的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白发人，道：“婆婆，四百年了，您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黑袍白发人没有讲话，只是闻言后，慢慢地抬起了头。
黑袍之下，是一张苍老而丑陋的面孔，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干涸千年的深深沟壑，眼珠灰白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有说，仅仅只向少女行了一礼。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七天神里最后一位神明的归来，明教这几日的气势格外高涨，特别是要进发白帝城的这一日，更是全员高喊着：“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年轻的教主走到光明圣殿的石阶上面，用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才缓缓小下去。
张无忌倒是声音平和：“大家想要快点赶往白帝城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此去一役必是恶战，大家务必要小心。”
“教主说的没有错。”殷天正站出来道，“我们此去是要攻打魔族的，你们这些人里还有很多道行过于低位，可千万不要再打魔族之前自己先折了，御剑过去之时，你们能力高的带一下能力低的，一个兄弟都不能落下！”
年轻的教主点点头：“就拜托四位门主带领五行旗与其他弟子赶往白帝城与我们汇合了，六大派先我们两日已经抵达，所以我与鹰王蝠王，五散人先行一步，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明教太过怠慢，失了礼数。”
“哎，让那老尼姑等等不算失了礼数。”周颠忍不住在旁边小声嘀咕，“就因为杨逍那老小子当年差点取了她们派的倚天剑记仇记到现在，如今您是神尊了，嘿嘿，我倒是真想看看她对您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想就解气！”
张无忌听罢，微微失笑摇了摇头，但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雷门门主道：“对了，杨左使那边记得多留些弟子照顾他，他伤势……”
张无忌的话还未说完，就忽见天际一道青芒一闪。
所有人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袭白衣落地，青光敛起。
来人正是杨逍，他走上前来恭敬地朝着张无忌作了一揖：“参见教主，属下来迟，还望教主恕罪。”
“杨左使，你怎么过来了？”张无忌看向他，“不是说了让你留在坐忘峰养伤，顺带看顾光明顶的情况吗？”
“托教主的福，属下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杨逍说着，袖中飞出一缕青光，“也感谢教主修复了龙泉剑，与你们一道御剑赶往白帝城还是不成问题的，还望教主不弃。”
杨逍这话倒也算不上客套，因为这几天确确实实是教主亲自为他疗的伤。
那一日他敬完张无忌一杯酒，万没想到下一刻酒杯落地，身子一晃，居然没能忍住，当着张无忌的面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来。
当即被张无忌直接扣住手腕，直接带着他席地坐下，手抵后背，为他输入真气。
事后他的教主跟他说：“杨左使伤势颇重，不宜劳心劳力，更不宜饮酒。”语罢便将他那坛子红梅酿收走，收去了哪里杨逍也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再过问。
该离开的终究是要离开的，饮下那一杯酒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心里面那么决定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日之后，年轻的教主每日都会上来坐忘峰一趟，一是替他疗伤，二是将灵草煎了药端给杨逍，见他喝了才会离去，杨逍想了想觉得，大约是他这位教主，还担心他偷喝酒吧。
对此杨逍有些不置可否，他年轻的时候确实馋酒，只是那时还是逍遥人间，后来前任教主离去，他也依旧好酒，酒能解忧，消愁。
但如今他想他不再会喝了，明尊既都已归来，世间又还有何愁呢？
前两日当年轻的教主帮他把重新铸好的龙泉剑送过来的时候，他自己率先开口：“多谢教主，属下的伤已好了大半，教主更该做的，是操心白帝城和魔族的事宜，实不该日日往这坐忘峰跑。”
“可是我知道，杨左使这伤，是当日想要维护我才……”
“教主。”杨逍打断他的话，“维护明尊是每一个明教弟子的职责，教主无需介怀。”
年轻的教主闻言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好，那我明日就不过来了，后日我等也差不多启程前往白帝城了，杨左使伤势未愈，就留在光明顶养伤吧，也正好看顾下光明顶。”
杨逍恭顺地低头站在一边。
当张无忌差不多要走出长生殿的时候，他转过头来问了一句：“杨左使，当初，你为何如此确定，会出来的是我，而不是魔尊。”
杨逍微微一怔，一时间居然答不上来。
对方却只是淡笑了一下，道：“我不是想要追问杨左使什么，只是自我回来，明教上下都很高兴，可唯有左使，看着有些许愁苦，我不明这是为何，可是我让你失望了？所谓的明尊，却不过像是一介普通人似的？”
“不敢……”杨逍沉默了一会儿道，“杨逍知道，教主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听到这句话，对方轻叹了一口气：“凡人多好啊，左使……”
“教主错了，凡人并不好。”杨逍道，“逃离不了生老病死，不看透痴嗔贪恨。”
还会有七情六欲，满是弱点。
“若是觉得凡世好，我们这些人，就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杨逍道。
年轻的教主听完苦笑了一下：“杨左使说的是。”说完，他便走出了长生殿。
凡人有什么好呢？
他杨逍这辈子就去过凡世一次，于那片凡世的竹林里邂逅的少年只短暂的陪伴了他三年，他却足足等了他三百年。
归人无期。
可杨逍却忘了，神明也一样会死。
除了羽化，还有可能神堕。
“此去白帝城免不了是要一场恶战的，杨左使伤势还未痊愈……我看……”
杨逍打断张无忌的话：“老夫不济，但自保的能力总归是有的，若教主不弃，属下也愿意为教主分忧，出谋划策。”
张无忌的脸色间还有些犹豫，周颠在一边大大咧咧的开口：“哎哟教主你就让他去吧，杨左使也素来是个阴险狡诈的，魔族那些小动作他比较容易看穿。”
“咳，周散人。”张无忌轻咳了一声，道，“那好，杨左使就随我们一道过去吧，我与杨左使同乘一把剑。”
“教主……？”杨逍有些吃惊。
“教主！这不妥吧！”周颠也道。
张无忌淡道：“此去白帝城路途颇远，我是怕杨左使体力不济，刚才鹰王也不是说了，一个兄弟也不可以落下。”
“呃……”忽然被点名的殷天正愣了一下，“那也没有要教主来分担的道理……我们也可……”
“大家都有自己的兵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用剑，就这么定了吧。”张无忌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出发。”
于是就这样，万般无奈之下，杨逍与他的这位新教主同御一把剑。
白帝城作为上修界最边界的城池，确实离光明顶有好些距离，所幸张无忌一干人等都是上乘修为，御剑过去的话，花个大半日的也可以到了。
年轻的教主站在杨逍的前面，一身白衣，身长玉立，确实是一表人才。
就算有着同一张脸，甚至同一个灵魂，但是确确实实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就在杨逍看着教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时候，忽然听得身边的周颠大叫道：“哎呀，教主！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周颠的声音向下望去，只见他们脚下一片树林里黑气弥漫。
因为他们此刻飞得并不高，未窜入云中，只于半空之上，所以这片黑气他们便看得格外清楚。
杨逍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黑气他很熟悉：“是魔气……”
“这地方已经离白帝城不远了，怎么会有魔族？难道他们是拐过了白帝城想从其他地方出其不意的攻打我们嘛！”周颠嚷嚷起来。
“不可能，除了蛇溪峡，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从雪原直接过来我们灵州。”彭莹玉道，“而这蛇溪峡地势险要，环境恶劣，多的是毒虫与沼泽，就算是魔族想要过来，也没法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来那么多人。”
“那这魔气是怎么回事？教主，我们要不要下去瞅瞅？”周颠问。
张无忌点点头：“下面既然有魔族，我们势必要去解决，那大家小心。”
“是！”所有人应了一声，调转方向，朝着那片山林而去。
山林茂密，不落地之前大家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到离树林将近几十米的半空时却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声呼喊：“救命！”
众人闻言一惊，张无忌再次嘱咐大家小心后率先飞身而下，杨逍迅速收剑紧随其后。
穿越过重重的枝桠，杨逍终于看清楚树林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高大的魔族武士拿着一把长剑朝着地上的一个人砍去。
张无忌速度最快，指尖粘了一片飞叶就朝着那个魔族武士攻击而去。
飞叶如尖刀，“铖”的一声和长剑发出刺耳的碰撞，那个魔族武士被这股力道推得向后倒退三步，而这个空档间杨逍也已经看清楚了，倒在地上差点被杀的是一个女子，而且看身型应该是人类少女。
那个魔族武士一击未得手，却没有退开，大概是想着自己离这个少女不远，他将长剑狠狠地掷出。
众所周知，魔族的力道极大，加之如此短的距离，这不是一片飞叶或者一把飞刀可以阻挡的力道，张无忌一惊，随后凝目，然后以掠影般地速度冲到那个少女面前，徒手阻止了长剑的攻势。
这攻势之猛，饶是张无忌也点足后退几寸，泥泞的山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一瞬间，其余的人才都刚刚落地呢，不由得都暗暗佩服他们教主，这要是换了他们来的话，绝对来不及救这个女子。
而在其他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杨逍却已经身形一动，朝着那个丢下长剑转身就跑到魔族武士追去。
杨逍虽说伤势没有完全痊愈，但是对付这种下级的魔族武士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只喊来一声“龙泉”，一道青芒应声而动，迅速地飞到那个魔族武士的近身，随后剑身狠狠地插入对方面前的土地里，逼停了那个魔族武士。
杨逍单手凝诀，薄唇轻吐：“捆。”
一道光芒便从他指尖飞出，瞬间捆住了那个魔族武士。
那个身材魁梧的魔族武士用力地挣扎，似乎想要凭借蛮力挣脱这束缚。
“这是专门永远对付你们魔族的术法，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杨逍飘逸的身形掠到这个魔族的前面，“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追杀的那个人……”
杨逍话音未落，却忽然见那个魔族武士整个人膨胀起来，坚硬的皮肤都变得通红充血。
杨逍暗叫一声“不好”，迅速往后退开。
只听得“嘭”的一声，那个魔族武士整个人爆裂而亡，血液与肉块飞溅了一地。
饶是杨逍反应足够快，躲闪得也足够及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溅到了不少黑色的污血。
杨逍眸子一黯。
而另一头其他明教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巨大的动静，朝着他这边高喊道：“杨左使，你那边发生了何事！”
杨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收起龙泉，转身回到众人所在的地方。
“哎哟，杨左使，你这是怎么了？”周颠看着他白衣染了黑血，立刻问道，“你把那魔崽子杀了？！”
“它自己死的。”杨逍淡淡道，随后目光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少女。
那个少女衣衫褴褛，身上大大小小的有不少伤痕，可能是惊魂未定，此刻握着张无忌的手，张无忌正在出声宽慰她。
“所以，这位是……？”杨逍问。
“这位是飞鸿门的弟子。”张无忌抬头代替这个少女回答道。
“飞鸿门……”杨逍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不是前些日子被魔族灭族的那个门派……？”
“不错……”那个少女抬起头，双目通红，嘴唇干涸，“我的名字叫小昭，是飞鸿门的一介低阶弟子，十天前魔族进犯，屠我满门，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我想要逃往白帝城，可是魔族不愿意放过我，一路追杀我追杀到了这里，要不是几位恩公路过，小女子……小女子今日就没有性命了……”
“追杀你。”杨逍审视着这个少女，“十天了，它们到底为何要追杀你这一个道行微末的小弟子？”
少女一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杨逍：“这位先生是不相信我，我知道这也是应该的，他们要追杀我，是怕我讲出他们魔族现在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周颠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神色。
名叫“小昭”的少女点点头：“带领魔族来犯的人……是一个女孩子。”
“什么！”周颠叫道，“什么女孩子！”
“是一个……外貌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赵敏，魔族的人都尊称她为郡主。”小昭道，“魔族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翻身，全部都是因为她……”
“赵敏……郡主……”张无忌喃喃，“当年魔尊底下确实有一位亲王，魔族会听命于一位郡主，倒也不无可能……”
小昭道：“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这是我飞鸿门的令牌，还望各位查看……”说着，那个少女颤抖着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块沾了血的玉佩。
这些年因为需要结界抵御魔族，所以每个正派修士的身上都会有一块本门的令牌，这令牌除了可以让他们自由进出于自己的门派的大殿内外，其中所蕴含的灵力每个门派都有所不同，是无法造假的。
张无忌接过小昭递过来的令牌，然后抬手递给杨逍，毕竟他如今并不熟悉各大门派。
杨逍接过令牌仔细检查对比了一下，点点头：“令牌倒是真的，是飞鸿门的信物，如假包换。”
明教众人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不过。”杨逍忽然又道，“我还是要检查一下，你究竟是否是真的人族，上阶的魔族，也是人形的。”
明教众又互相看了一眼，周颠道：“这么严格啊杨左使，这小姑娘身上一看就没有魔气。”
杨逍只道：“不得不防。”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铜铃，递到张无忌的面前。
“这是……？”张无忌迷惑地看了杨逍一眼。
“遁铃。”杨逍道，“在掌心划一道十字伤口，然后握住这个球，是普通人类的话，遁铃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如果是魔族的话，铃中会瞬间伸出十二道金锁链，将魔族就地绞杀。”
张无忌接过铜铃，眉心深锁：“可小昭姑娘已经受了很多伤了……”
小昭却摇摇头：“不要紧……公子，你把遁铃给我吧……”说着她亲自将手掌划开一道十字伤，接过了张无忌手里的遁铃，紧紧地握住，握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然后看向杨逍，“这样可以了吗，先生？”
杨逍看了她一眼：“可以，但还不够。”
“杨左使？”张无忌惊讶地看向杨逍。
“大家不要忘记了少林的圆真和尚，他也是人族，却做了魔族的狗，害我们在光明顶差点一败涂地。”杨逍说着看向小昭，“那个追杀你的魔族，在我捉住它的瞬间立刻自杀，你告诉我为什么……”
“这……这我不知道……也许……也许他不愿意被我们人族捉到……”小昭慌了神。
“它追杀了你十天，这十天你是怎么一路躲过来的？”杨逍踏前一步，咄咄逼人。
“杨左使……”张无忌看着少女身子还在发抖，顿时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先带她回白帝城，为她处理下伤势，然后这些问题再慢慢……”
“教主不可。”杨逍道，“万一我们带回一个奸细，那白帝城的大家怎么办？整个上修界怎么办？”
“杨左使……！”
就在张无忌和杨逍还没争论出个结果的时候，那个少女却好像到了极限，体力不支地昏倒在了张无忌怀里。
“小昭姑娘？小昭姑娘？！”张无忌一惊，连忙握住她的手，为她输了一道真气进去。
“教主，这里也不是疗伤的地方，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前往白帝城吧。”鹰王适时地站出来说道。
张无忌点点头：“好，我们耽误得也久了，还是现在就去白帝城吧……”说着他把少女抱了起来，然后看向众人，“不知谁还有不用的剑，借我一使？”
“有。”冷谦递出来一柄剑给张无忌。
一柄非常普通的白剑，张无忌用手指轻碰了一下，指尖滴落一滴血在剑上，普通的白剑顿时化为一道白光，漂浮到张无忌的脚下。
张无忌回头对杨逍道：“一剑带二人，我就先带小昭姑娘走了，杨左使自己小心。”
杨逍没多说什么，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
音落了地，白光便飞向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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