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花

cp：忌逍

现代娱乐圈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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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就是十三岁的时候，参加那个歌唱比赛嘛，在台湾举办的那个，得了第一名，所以就被韩国的公司给签了。于是十三岁就去韩国做练习生，可是去了才知道，原来不是一定可以出道的，我那时在那里能做的，就是每天每天上声乐课，从睁眼到闭眼，每天都只有唱歌。”

“我的嗓子，就是那个时候唱坏的……声带小结，您听说过吗？都说歌手要保护嗓子，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的发生……我那时才十七岁，声带就要去做手术，对公司来说差不多等于废了……于是没办法，就回国来了，唱歌也不能唱了，就只好转型当演员……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可能更加不看好我了……”

“杨老师……”

“杨老师，您在听吗？”

杨逍被猛然间拉回了思绪，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和女演员沟通剧本，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面，而自己……则又在想张无忌的事了，他赶忙露出一个得体的表情：“啊抱歉，刚走神了一下，但我有在听……”

“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忽然就向您抱怨了那么多……”女演员将脸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不好意思的低头。

“没有没有……我也不是科班出身，当年公司签我不过就是仗了皮相还过得去，哪懂什么演戏啊？如果我们那个时候网络像你们那么发达，骂我的人一定多得很，现在也不少。”杨逍笑笑。

女演员跟着笑起来：“没有的事，杨老师的演技毋庸置疑。”

杨逍道：“其实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愿意去做，愿意埋头苦干。包括唱歌，哪怕现在唱不了高音了，嗓子的状态也玩不了一些音乐技巧了，但是那是你喜欢做的事，那就不要去管别的，想唱的时候就唱几句，好听不好听都不重要，只要不要忘了，自己是真心喜欢它的就行。”

女演员听完这番话居然有些热泪盈眶：“……听了杨老师这一番话，我一下子豁然了很多，这次能和杨老师合作，我真的太幸运了……”

杨逍失笑：“过奖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好……你看看这一个个的端着我的，是真因为我的演技吗？我们这些老年人，人生就这样了，而你们这些还能努力的年轻人，可比我们强多了。”

听了杨逍的自嘲，那个女演员反而急眼了，忙道：“不是的！杨老师就是很优秀的，很多人都是真心喜欢您的。您看，我们这部剧官宣角色的时候，多少人期待您啊……”

想起网上那些言论，杨逍只是笑笑：“他们那是跟风，今天可以说喜欢你，明天就可以说讨厌你，总之不能当真。”

“怎么是跟风呢……？我也很喜欢杨老师的，您的电影，我全部都看过……”女演员立刻辩驳，声音到后面却又小了下来，“那些不实的言论，都是故意黑您的……我从来都不信……”

杨逍觉得好笑：“不实的言论？”

“……就……就是耍大牌什么的……”女演员小声道，“您明明天天都准时到片场，有时候收工也很晚……这些都是我们看在眼里的，所以其他离谱的传言，我是更加不会相信的……”

“更离谱的传言？”杨逍笑。

“那个……就是……没什么……”女演员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

虽然对方说不出口，可是杨逍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张无忌。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到网络通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来说也是对的。

比如网络的世界，有粉就有黑。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他，但也有不少不喜欢他的。那些人会一遍遍的给路人科普二十年前的杨逍是如何对女友始乱终弃云云，而且给他打上「渣男」的标签还不够，还要继续给他打上「渣爹」的标签。说他为了讨好WD得到好资源好靠山，双手把自家女儿捧出去给WD的殷老六做老婆。

那殷老六是谁？是WD的第六把交椅殷梨亭，和张无忌他爹是一辈人。更操蛋的是他早年还爱慕过纪晓芙，只不过后来自己五哥娶了个电影女演员结果受尽白眼，他实在没法在那个节骨眼上也交往一个电影女演员，于是他和纪晓芙便无疾而终了。但那时候媒体却没少报道，关于当年殷六公子恋慕纪晓芙的文章现在都还翻得出来，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殷梨亭和杨逍就是情敌。

所以女儿嫁情敌这个事儿，当时不但连霸了娱乐版一个月的头条，甚至还上了社会新闻。

那时几乎人人都嘲一句杨逍，说他为了钱连自己女儿都卖。那一个月杨逍气得几乎心绞痛，那是他宝贝女儿，他怎么可能舍得？他当年要是知道杨不悔去WD工作是当殷梨亭的特助，他早就让她辞职了，如今是悔之晚矣。那一段时间杨逍是真的不好受，他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了，他就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为了分散注意力还往身上揽了不少工作，当然……都没有做好，可以说那是杨逍人生极少数颇为失控的时光，幸而……一直都有张无忌陪着。

杨逍不确定那时张无忌看去了多少自己失态的模样，他就记得那段时间张无忌几乎有空就过来他家，常年都野在外面的小少爷很难得的对自己寸步不离，每天都宽慰他，给他讲笑话，还不停给他打气，也陪他喝酒。总之杨逍觉得，自己那时确确实实是因为有张无忌在所以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并且最后接受了女儿的这段婚姻。

但网上的人不会知晓杨逍的苦楚，他们只会笑着发问：杨逍自己都跟了张无忌了，怎么还要把女儿卖给殷梨亭？

底下最热门的回复是：当然是要父女共嫁豪门啦！

于是其他看客起哄嬉笑，说一句上流社会真他妈会玩。

明明那时的张无忌都已经有了不止一个绯闻女友了，可是群众们就还是喜欢继续拿他和张无忌的关系调侃，这事发展到后来甚至离谱到业内人都会悄悄打探一下杨逍和张无忌的关系，而当事人自然不会就这种荒唐的传言特地去澄清，于是口耳相传间他们的关系越发扑朔迷离。

很长一段时间里杨逍并没有在意过这些言论，可是时至今日……他忽然惊觉，他确确实实围绕着张无忌转了太多年了……

杨逍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人到中年忽然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女儿同辈的年轻人，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理喻。可是正是因为青春早已不在，所以才想着在时光里留下些许回忆，在不惑之年的尾巴上，在知天命之前。所以这些年里明明知道自己和这群年轻人格格不入还是到处陪着张无忌度假，聚餐，运动，甚至打游戏。他这么一个享受孤独的人，就这样陪着张无忌在热闹的人间走一遭。

可是，已经差不多够了。

昨天还想着周芷若在这场梦里看不透，自己又何尝看透？以为若即若离就是一份安全距离，到底是他天真了……那或许也不过是他为自己寻的一个借口，把时光偷进心底默默的喜欢。

是该到此为止了。杨逍在心里面叹了口气。无论多舍不得，他都该放手了，偷来的回忆也已经足够多了，足够温暖他余生每一个夜晚的凉梦。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发出了一个提示音。

杨逍低头一看，居然是张无忌，他苦笑了一下划开手机，是张无忌发过来的信息：杨伯伯，今晚一起吃饭吗？

杨逍的手指的屏幕上辗转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出了几个字：不了，有点感冒，准备收工就回家睡觉了。

这话倒是不算说谎，昨晚离开张无忌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他还在半夜的街道边足足站了有半个小时被夜风吹得鼻尖微红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叫车，然后才赶忙点开手机。

而那半个小时里，他都在想张无忌。

这可能是他们认识至今第一次，张无忌满心满眼祈求的口吻里求他留下来过夜被拒绝吧……或许少年是因此比较受打击，杨逍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他就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米八的男孩站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显得孤零零的。杨逍跨出门口准备带上门的时候，他依旧站着没有动，无喜无悲的模样。

杨逍心里疼了一下，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差点缴械投降。

可是电子锁的门非常智能，被人轻轻带了一下，就自动合拢，转动过一阵机械声后，上锁。

就这样，一扇门隔绝的杨逍的视线。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缓缓转身离去。

但是黑暗里那个少年孤独的身影就是挥之不去，甚至今天在工作的时候也频频想起，因此而走神了无数次。可杨逍也没有办法，再心疼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该习惯起离开张无忌的生活，而张无忌也该明白，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永远陪着他。

人来人往，皆是过客。

「不要紧吧？那你好好休息。药的话记得让赛克里去买，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就向剧组请假吧。」张无忌的消息回得很快，字里行间里是一如往昔的关心，仿佛他昨晚看到的那个落寞的影子才是他肖想出来的幻觉。

杨逍把手机收起来，这时女演员却过来说道：“那个……杨老师，晚上剧组有聚餐诶，您……一起来吗？”她似乎有些忐忑，但又有些期待。

“我就不……”话到嘴边的时候杨逍却顿住了，想起一分钟之前自己下的那个决心，他该换个生活方式了，于是沉默了一下，“……你们去哪儿吃？”

“啊……就是最近东街那边，吃小龙虾。这个季节，就是吃小龙虾的季节嘛~”女演员一说完，又忽然变得有些小心，“不过……杨老师不喜欢这种地方……吧？”

杨逍觉得群众大约已经全部被八卦媒体给荼毒了，以为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和张无忌他们那群人在豪华邮轮或者高级餐厅用餐，于是他挑了挑眉：“没有，我以前也常吃大排档，对这种地方比你们年轻人都习惯。”

女演员笑起来：“那……那就约定了啊，导演知道您愿意一起来的话，一定很高兴。”

以后他就不会高兴了。杨逍表面上笑着心里面却腹诽了一下。毕竟以后离开了张无忌的杨逍，就是个失去“金主”的杨逍，这样的杨逍估计没有任何人会再来讨好他。他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以后的八卦小报会怎么写了。

但就是因为如此，杨逍才愈发清晰的觉得，往昔都是错的。既然是错的事，那就必须得结束。

但让杨逍没有想到的是，晚上他们收工，一群人有说有笑的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停在片场外面的一辆黑色保时捷。

这让杨逍一下子顿住脚步，那是张无忌的车。

张无忌刚回国的时候开的还是红色的迈凯伦，后来大约是觉得过分招摇，跑大街上就能被媒体迅速捕捉，所以后来他就低调了很多，改换了保时捷黑色轿跑，好歹隐没在人群里的时候方便一些。所以剧组的人走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到这辆车，看到杨逍停住了脚步才问：“诶，杨老师？怎么不走了？”

杨逍用手臂捅了一下身边的赛克里，咬牙小声道：“怎么没告诉我无忌会过来？”

赛克里捂住被杨逍捅了一下的肚子，咬牙回答：“我没有收到通知……没听说张总会过来。”

先是车门解锁的声音，然后大家就看到张无忌从车上走了下来，抬起头朝着众人笑了一下，然后视线落到杨逍的身上：“杨伯伯，我来接你回家。”

张无忌这种名人在场的人当然都认得，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这突然出现惊得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包括杨逍。

可能别人不了解张无忌，但杨逍很了解，张无忌从来都不是一个热衷于去片场这种地方自己给自己制造八卦新闻的人，哪怕对他那些个“绯闻女友”，他去探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时候是她们主动提出，例如小昭当年说自己第一次演戏很不安，所以张无忌去了，例如有一年赵敏说生日想在片场刷火锅让张无忌他们一起去，于是张无忌也去了，例如周芷若的大女主戏杀青的时候说想收到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花，于是张无忌又去了。除此之外他极少出现在片场，哪怕是对杨逍，也就早年几部戏时偶尔出现过。张无忌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朋友们的电影上映的时候大手笔的包场。

所以他忽然出现在片场，某种程度来说简直杀得杨逍一个措手不及，他甚至没有由来的有点心虚，尴尬的笑了下：“赛克里在呢，他送我就好了。”

“昨天我说了送你的，结果没送成，所以今天来接。”张无忌却好似打了个太极。

在场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这句话单拎出来没什么，放到他两身上又忍不住让人有点想多。

杨逍也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清了清嗓子：“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呢，吃完才回去，所以你……”

“张少来的正好啊，要不然一起去？”导演却率先一步说话了，张无忌这个人脉向来属于想攀攀不上，能有机会攀那必须死命扒拉住，哪怕交换个联系方式都是好的。

杨逍看了导演一眼，试图阻止：“不太合适吧……？我们是去吃小龙……？”

“好呀，我也还没吃饭，那正好一起吧。”张无忌笑起来，笑容在黑夜里明亮得一如既往。

气氛诡异极了。杨逍觉得。

张无忌坐在他的右手边，导演在有一茬没一茬地和他讲话：“没想到这种路边摊您也吃得惯啊？”

“怎么会吃不惯？我对好吃的东西一向不挑的。”张无忌笑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不也活了那么多年？后来回了国，才知道什么叫做美食。”说完居然转头对杨逍笑了一下。

杨逍的心里面迷惑极了，他一直自认非常了解张无忌，可是张无忌现在的行为却很反常，杨逍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昨晚自己丢下了他而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从来都被围绕着的人接受不了别人忽然间不以自己为中心了？不……张无忌不是这种人，他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乎过身边人的去留，于张无忌而言，颇有些聚散皆缘的意思。

“杨老师……？”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杨逍抬起头，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女演员。

“杨老师，这个给您。”女演员递过一盒润喉糖，“我听您今天在片场喉咙好像不舒服，吃一点吧，会舒服很多的。”

“哦……谢谢。”杨逍摘下自己的塑料纸手套，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喉糖。

“这个季节很容易感冒的，要当心呀。”

“没事，我这个年纪，当然是健康管理天天在做。”杨逍不以为意的笑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只被剥了壳的龙虾肉被丢进了杨逍面前的餐碟之中，顿时满场寂静，杨逍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偏偏始作俑者居然还对他笑了笑，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杨伯伯喉咙不舒服，那就不要吃麻辣的啦，吃五香的吧。”张无忌道。

在场没有人讲话，互相都在不着痕迹地眼神交流，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着一种话语情绪：靠！传言都是真的！

而女演员显然有些尴尬了，她今天刚刚对着杨逍说完自己不相信那些传言，此刻‘传言’人物却实实在在的摆在她的面前，连忽略都忽略不了。

杨逍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终于拿过纸巾盒里的纸巾擦了擦手，叹了口气：“我今天确实感冒，不太舒服，就先走了。”

“哦哦，好好好，杨哥你早点休息。”导演连连点头。

“杨伯伯……”张无忌喊了他一声，杨逍回头看了他一眼，“赛克里送我就行，你也早点回家去吧，无忌……”

张无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在得到了杨逍的明确‘拒绝’后他只是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换回了笑容，温温柔柔的说了一句：“好。”

杨逍心口一窒，然后转身，在夜色之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杨逍最近时常做梦，反复地梦到站在黑暗里的少年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自己踏前一步，少年自黑暗中抬起头，对着他温温柔柔的笑，自己向他伸出手，他却忽然转身隐没在了黑暗里。

每次梦做到这里杨逍就会被惊醒，然后透过纱棉的窗帘看着凌晨的天光发怔。他很清楚，对张无忌他总是太过容易心软，仅仅只是拒绝了他两次，就恨不得转身折回去。

可是不行，他反复地告诉自己。越是这样，越是要学着去习惯。

四年而已，从他的生活里抽离出来就已经近乎要剥去一层血皮的难受，要是再多两年，杨逍害怕自己再难抽身。所以无论怎样心软，他都不可以回头。

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回头。

张无忌自从上次在片场出现过以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来找过杨逍，期间只发给过他一次消息，说是有个维也纳剧团的巡演，他有VIP票，问问杨逍要不要一起去。

杨逍对音乐剧倒是挺感兴趣，可是和张无忌一起的话便觉得还是算了吧，于是故技重施，再一次用剧组工作繁忙的借口委婉的拒绝了张无忌的邀请，张无忌倒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再一次跑来片场。

张无忌对待杨逍，又仿佛回到了之前他对待所有的朋友一样的态度，能在他身边的就可以玩到一起，离开他的社交圈的，他也没有所谓，聚散皆缘。散了场是皆是缘薄……

对此杨逍心里面既松了口气，又有些难以察觉的失落，他甚至在片场休息间隙刷微博时心想张无忌最近大概很忙吧？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他们WD的消息，都是不晓得哪里来的小道，说是张三丰自觉年事已高准备退位，就将在这一个月里，正式由张无忌接手WD。

明明是商圈该关注的新闻，偏偏刷爆了娱乐版块。

但其实这都是真的，WD这次的权力交替非常正式，可能张三丰也是为了给张无忌在业内树立名望，所以接任仪式邀请了相当多的商政圈名流，MJ娱乐作为WD旗下的子公司，杨逍他们当然也要参加，而且杨逍也有看到杨不悔帮着她丈夫为这个接任仪式顺利举办而忙前忙后，杨不悔都忙成这样了，张无忌本人可想而知。所以他这个月没有联系自己，杨逍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这么想完以后他又忍不住自嘲，都已经打算彻底放手了，却还要为这种事心思反复，太傻了，他在心里骂自己。

介于WD这次对接任仪式的重视程度，MJ娱乐作为旗下员工，也全部都已经在调整各自的行程，可以确保当日回来参加这个盛大的宴会，杨逍自然也一样，他和剧组协调了一下时间，不急不缓，可以在接任仪式之前提前杀青。

就如同往常一样，每次杀青的时候剧组都会为他安排好蛋糕鲜花以及无数的热情，杨逍一边接过大家递过来的鲜花一边对着拍摄花絮的镜头双手合十：“谢谢，谢谢大家，都辛苦了。”

“杨哥，过来切蛋糕，来合照！”导演在那头吆喝。

杨逍失笑，上一场戏拍完，脸上都还是尘土：“行，但我先换个衣服再出来拍照，好吧？”

“行，快点！大家都等你呢！”

杨逍点点头，转身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其实比起拍戏，这样的人际社交更加让他不适应，但总归得要适应的，现在的娱乐圈比不得二十几年前了，大家都是靠着人脉才能存活下去。

杨逍在洗漱台前冲了一把脸，现在的男演员拍戏无论自己喜不喜欢都得被迫上一点妆，杨逍也难逃此劫。此刻用清水直接冲刷掉这些脂粉的气息，杨逍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了赶着杀青，连续拍了十几天的夜戏，一个月里居然瘦了八斤，他本来就瘦削的脸庞此刻看着更瘦了，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或许确实是老了，这样年纪的自己居然还妄图过爱情……杨逍自嘲着关上了水龙头。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又胡乱地擦了两下额前被打湿的头发，正想走出去拿件外套，却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看到他转身猛得往旁边一躲。

“谁！”杨逍第一反应是剧组里混进了狗仔，也有可能是私生饭，虽然他没有私生，但是现在的很多年轻演员会遇上。

杨逍静悄悄地走过去，然后动作迅敏地往旁边一探：“出来！”

“哎呀……”是个女声。

杨逍愣住：“……阿YAN？”

没错，站在门口的正是这两个月里和他演了无数场对手戏的女演员阿YAN，那个九五后的小姑娘。

“杨……杨老师……”阿YAN尴尬地抬头看他。

杨逍连忙松开她：“抱歉……只是你怎么……在这里？”忍住了没把‘鬼鬼祟祟’四个字说出来。

“我……我想到您今天就杀青了……我就……”阿YAN涨红了脸吞吞吐吐。

杨逍迷惑地皱眉。

“杨老师……我…我喜欢您！”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阿YAN心一横终于把话说出来了，“想到明天就没办法说了，我就觉得……今天一定要和您说……”

杨逍愣在当场，他年纪轻的时候确实被很多女孩喜欢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居然遇到个比张无忌和自己女儿都要小的姑娘和自己告白。

“杨老师，我是真心的……”阿YAN小心翼翼地观察杨逍的神色。

嚯，得！自己刚离了张无忌，这桃花居然就来了，难不成张无忌命中是来给自己挡桃花的？杨逍的思绪飘了出去，但又觉得不管怎样，眼前这朵桃花那是肯定不行，于是他轻叹了一声，摆出长辈的架势道：“……阿YAN，你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我知道您会这么说的，我没有分不清，我很清楚，我对您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阿YAN有着新时代女孩特有的大胆与直白，“是爱情的喜欢，我想……和您交往。或者，您和我交往试试，如果觉得我不够好，您当然可以选择分手……”

“你的年纪和我女儿一般大……”杨逍无奈道。

“您女儿也不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好多岁的丈夫吗？”阿YAN红了眼眶，“我知道杨老师一定不是这样介意年龄的人……”

杨逍头疼起来：“那我直说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成为那样……”阿YAN咬着嘴唇倔强道。

杨逍深叹一口气：“总之就是不可以，真正的爱情不是失去自我的改变，而是……克制。”

“杨老师，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阿YAN抽抽答答地问。

“……没有。”

“是那个张公子吗？”

“…………不是……”

“他有什么好……？”阿YAN哭起来，“他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吗？杨老师怎么看都不像会喜欢这样的人啊……”

杨逍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搭住了阿YAN的肩，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或那样的人，他就是无忌。”

——是很好很好的。

——是他很喜欢的，喜欢过的，却不能继续喜欢的人。

—tbc—

小龙虾梗是一位亲之前和我聊到的，觉得很可爱就用到正文里了。

阿YAN的原型是雁儿，就一直觉得，长大了的雁儿说不定就喜欢逍呢~你们说是吧！

下章就切乌鸡视角啦~！